梅七不以爲意,繼續道:“不愧是墓淨司的人。” “你錯了。先祖是墓淨司的人。我不是!”陰語兒低聲強調。 “呵呵,聊天嘛,何必較真。你有這等見識和眼力,非常人所及!看來,你的長輩也留下了不少好東西給你。” 陰語兒突然繃直身子,那胸前的驕傲彷彿就要衝破外衣,同時,小臉冷下來,一動不動地
梅七不以爲意,繼續道:“不愧是墓淨司的人。”
“你錯了。先祖是墓淨司的人。我不是!”陰語兒低聲強調。
“呵呵,聊天嘛,何必較真。你有這等見識和眼力,非常人所及!看來,你的長輩也留下了不少好東西給你。”
陰語兒突然繃直身子,那胸前的驕傲彷彿就要衝破外衣,同時,小臉冷下來,一動不動地盯着梅七看。
“小妞,老子長得比趙小子還好看?”梅七笑道,“別緊張,老子還不會自跌身份去搶一個小輩的東西!”
聞言,陰語兒臉色稍緩,但身子一直保持警惕。
我不由多看了幾眼那傲嬌的前胸。
那陰語兒似乎發現我一直盯着那兒看,連忙微側身子。
我乾咳兩聲,不再去看。
此時,那解封之後的皮大仙,已經半跪在擂臺之上,全身暴汗如雨,額頭上的汗珠子,滴滴答答往擂臺上摔。
再看那緊趴擂臺的鬼車,突然發出一聲,彷彿陣痛的哀鳴,隨後,我竟發現,下面整個擂臺都在劇烈的抖動,檯面上的許多石塊開始碎裂,漸漸地,那些細小的,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着浮在半空。
接着,我感受到看臺開始搖晃。
此時,那一樓觀衆席上的九尾一族,全部啞火。之前那高人一等的傲氣,全部當屁放了!
“不,不可能!”塗山俊我已經傻眼!
“大長老,二長老,快去護住人羣!”塗山青筠下達命令,又衝城隍廟的姜大老爺和蓬萊島的馮章幫忙,出手護住這間比鬥之地。
“別慌,別亂!”大長老塗山武迅速趕去一樓看臺。
而那塗山玉堂則掠到二樓貴賓席。
嗷!
一聲嘶鳴衝破天際,接着那怪鳥鬼車竟然動了!
隨着轟地一聲,那土地神咒與鎮壓符,全部破開!
這可比之前白狐寒涵的那一次要難上很多。
又是一聲鳥鳴,那鬼車撲棱棱張開雙翅,霍地衝上半空。而此時,那鬼車展開翅膀居然能籠罩下整個擂臺!隨着鬼車離開,那擂臺與看臺這才平靜下來。
“太大了!”大牙嚥了口唾沫。
“是啊,難道這就是解封之後的狀態!”我不禁感慨,鬼車這般形象,實在太叫人動容!
“好傢伙!竟然是頂尖惡鬼!只差一腳,就能進階大鬼了!”梅七羨慕道。
“啥?”大牙生怕自己聽錯,又問,“那怪鳥這麼強!”
在得到梅七肯定之後,大牙嘿嘿一樂,道:“他孃的,皮大仙真長臉,辦了這個塗山俊我!”
“塗山俊我,再來!”皮大仙努力擡起頭,去找塗山俊我。
可是,那塗山俊我早就被擁有恐怖勢力的鬼車嚇住,此時猶在發呆中。
“塗山俊我,看招!”
“我,我——”
“好了,孩子,他認輸了!”塗山青筠突然說道。
譁!
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九尾一族,頓時譁然。
“城主——”
“不要說了,塗山俊我,你確實輸了!”這時,塗山武喊住他自己的大孫子。
喊完,這老傢伙的目光從皮大仙身上移開,接着掃過大牙,落到我身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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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:皮大仙到底從哪弄到這麼厲害的傢伙呢?還有,贏了就要討老婆了,皮大仙要去洞房了!繼續求票!求~! 青丘之城的老大,塗山青筠直接宣佈皮大仙贏下了這場比鬥。
那擂臺之上,皮大仙好似扯了扯嘴角,笑意未顯,便鬆跨下來,一屁股墩坐到石板上,全身似有痙攣。
與此同時,那浮於半空,一雙鐵翼籠罩整個擂臺的鬼車,鳴嗚一聲,身子瞬間一翻,周身那陰森黑氣飛快地打起了旋兒。兩個彈指間,那黑氣已然凝聚成一團,最後,從中探出一隻只有兩個巴掌長的鴨子嘴怪鳥。
鬼車被重新封印!
而因它而起的,那股子叫人心悸的恐懼感也突然消失!
整個擂臺之上,再復清明。
那擂臺周圍的觀衆席上,幾乎皆是長出一口粗氣,有些實力弱,定力不足的,早就汗涔涔而尿一片了。
這時,塗山庸連忙跳上那破敗的擂臺,喊人過來,“快把姑爺擡下去,好生照顧着!”
下人們稱是,訓練有素。馬上,皮大仙就被轉移走。
看到皮大仙被及時照料,我也算放下心來,坐下來,不禁暗忖。
那大鳥鬼車還不是現在的皮大仙所能駕馭得了,但就剛纔,若是塗山青筠慢了一拍,恐怕那鬼車就已經出手。而面對塗山俊我,恐怕只要一招,就能把那傢伙幹成半殘!
到底是一城之主,決斷及時!
同時,我也並不擔心皮大仙此時的安危,就連塗山青筠都親自開口,承認皮大仙技高一籌,那麼,儘管那塗山俊我,甚至他那流露出一絲殺機的爺爺——塗山武也不敢胡亂來。
畢竟,給那狐仙小妞找婆家,看重的就是競爭者一身的本事。
如今,以皮大仙的本事,別說那一衆九尾,就連主臺之上的塗山青筠、姜大老爺和馮島主都挑不出半點兒瑕疵。如此佳婿,打着燈籠也找不到,還不當成寶貝?
“哈哈,恭喜塗山城主,得到如此優秀的孫姑爺!”
“恭喜,恭喜!”
塗山青筠含笑接受了城隍廟大老爺和蓬萊島島主的祝賀,這才站起身,既是對這二位,也是對二樓貴賓席上的諸位,說道:“今夜便是我孫女來煙與張三皮的大婚!諸位還請暫留,捧個人場!”
——
婀娜搖曳的小狐狸侍女引着我們來到安排好的客舍休息,只等晚上參加皮大仙和那狐仙小妞的大婚典禮。跟隨而來的,還有那個陰語兒。
房間裏。
“也不知道皮大仙怎樣了!”大牙在屋裏踱步,兜圈子,眼睛不時瞟向窗外。
梅七卻品着香茗,雲淡風輕道:“沒事。那黑小子如今可是青丘城的姑爺,只要吊着一口氣在,保準晚上婚宴時,生龍活虎,一夜十三次郎!”
梅七搖晃嘴巴,輕吹一下茶盞邊,又貪婪地咂巴一口濃茶。
他的話,倒是叫一邊的陰語兒紅着臉輕啐一口,嘀咕。老不正經。
梅七自然聽得見,不但不生氣,反而笑得更加得意。
說話間,門外傳來篤篤篤敲門聲。
大牙正好走到門口,扭頭看我一眼,見我微微點頭,便轉身開門。
吱嘎嘎!
漆紅的木門從裏面打開,那門口處,正站着一個男人。
“大哥!”陰語兒率先站起來,邊走,邊喊。
大哥?那不就是王修?我也霍地一下站起來。跟在陰語兒身後,朝門口迎去。
大牙自然認得王修,連忙把他讓了進來。
“屬下見過少仲公!”王修駐足、躬身。
“王大哥,快別這麼叫,我不是什麼少仲公。”我無奈道。
那王修聞言,擡眼,“少仲公,你爺爺可是——”
我微微皺眉,打斷王修。
王修瞬間領悟,然後閉嘴不言,只盯着梅七看。
梅七被王修盯得渾身不自在,這才放下香茗站起來,說了聲,老子去找馮章老兒玩玩。說完,便離開了此間。
見到梅七離開。我才說道:“王大哥,我爲了躲避墓淨司,現在改叫趙二十。你和陰語兒以後喊我趙子,或者趙二十都行。但千萬別再喊這個‘少仲公’了。”
那王修聞言,面露苦笑,點頭說道:“好的,一切都聽少——少爺定奪。”
王修選了個折中的稱呼,我也不再提這事。
“王大哥,你來找我,一定有啥事吧?”
“嗯。我認出,張三皮身後那口黑木棺材,正是獸兵鞘,墓淨司巡夜使阮豹的寶貝。更知道,這張三皮不是墓淨司的人,所以纔敢表露身份,以期能跟少爺一起推翻阮家。還有,我聽張三皮說,你們來此其中一個目的,便是躲避墓淨司。”
“是有這事。那一日阮豹——”皮大仙只在擂臺,跟王修假模假式地比劃時,透露出一些東西。但畢竟時間匆忙,所以語焉不詳。
這一回,我把爺爺帶我回到朝陽溝,他又是如何被害,最後又是如何幹掉阮豹,和盤講出。
那王修和陰語兒半晌未動。
“少爺,那阮家霸佔了墓淨司後,搞得上上下下烏煙瘴氣。這一次,你一定要回去,奪回翁仲公之位!把墓淨司那些雜種剔除乾淨!”
王修的意圖很明顯。
“王大哥,我家人這個仇,我必須得報!但,我真沒惦記過那個翁仲公的位子。”
“少爺,你不知道,那位子,可讓多少人眼紅?”
我搖頭,說道:“反正我沒興趣。”
“少爺,你——”
“大哥,既然他不願意,那我們就別逼他了。”陰語兒說道。
“語兒,這纔多會兒不見,你就幫着別人說你哥的不是了?”王修笑道。
“大哥,你也真是!”陰語兒白了王修一眼。
“哈哈哈,小妹,你不常說將來要嫁,要嫁——”
“大哥——你再說,我就跟你翻臉了!”陰語兒突然一跺腳,俏臉變紅。
我乾咳兩聲,連忙扯過這個話題。我問王修,他這個年紀,可否見過我的父母。
說起這事,王修倒也嚴肅下來,他略一沉默,就開口說道:“我小燕叔十幾歲。但很喜歡跟他屁股後面玩——”
原來,這王修竟然還是我爸爸的小跟班。
王修看我一眼,回憶說:“你爸當時就已經能對付惡鬼。實力強勁,人也和善,所以隱隱成爲他們那一個年齡孩子的老大。”
王修打小就把我爸爸當成他的偶像。
可惜,就在我出生不久,我父母就被一羣人闖入家裏,猝不及防之下,被活活打死。
而此時,我的拳頭,已經被捏得嘎巴直響!他孃的,阮家,這仇,不可饒恕! 良久,我從憤怒中驚醒過來。此時,那左手已經被指甲刺破,鮮血染紅手掌。
我看向王修,嚴肅起來。“王大哥,我一定會殺上那墓淨司,但不是現在。”
見我篤定。王修那有些急躁的眼神突然變得安靜下來,看我,微笑道:“不錯,少爺,你有一套自己的想法,而且還在不斷完善與調整。這我就放心了。”
說道後來,這王修竟然嘿嘿樂起來,全然沒有剛纔那股子激進的味道。
我沒好氣地白了王修一眼,他孃的,還帶這麼考驗人的?
不過,王修直接無視我的白眼。
接下來的時間,我把肚子裏所有的疑問,一股腦地拋出來,然後眼巴巴地望着王修和陰語兒,期待他們能給我一個像樣的答覆。
比如,我想知道,父母曾經的故事。
陰語兒比我還小半歲,自然不知道。王修記得一些,但真要描述出來,倒是感覺有不少都成了杜撰似的。
我還想知道,那夜打死我父母的,都有誰。
王修這次搖搖頭,說道:“都說出來有點難,不過,我知道其中一個,就是阮成雙。”
阮成雙?我重複一遍。
“肅清使,阮成雙!”陰語兒提醒。
對,就是這貨!
一股殺意幾乎從我的瞳孔中迸發而出。
“肅清使是四奉使中,最強悍的。出手乾淨利落,且狠厲!”
“比你還強?”我眉毛一挑,問道。
那王修也不尷尬,回道:“那傢伙強我一些。畢竟多吃了那些年的乾飯。”
“不過,如果真要拼命,恐怕,他也佔不到啥子便宜!”
“這些年,你們是怎麼過來的?”該瞭解的,我都瞭解了,現在突然對王修和陰語兒他們這些年的生活好奇。
“語兒那時候還小,就被我和妹妹一起帶大。頭些年日子不好過,三百六十行,我差不多都幹過。現在都長大了,日子就舒坦多了!”
王修說得輕描淡寫。但我卻感受得出,他們那些年都經歷了什麼。
“對不起!”我再次說道。之前陰語兒聽過一次。
“少爺,你這說得哪裏話。對不起我們的是那阮家與墓淨司那些黑了心、臭了肉、變了節的狗雜種!”
“謝謝。”
“少爺,千萬別這麼說——”
王修的話還沒說完,突然想起八聲鐘鳴。
緊跟着,房間的木門吱呀一聲,被推開。梅七大步走了進來,跟在他身邊的,還是一個迎賓的小妞。
“趙小子,你朋友的婚禮就要開始了,趕緊走吧!”
梅七說道。
跟着那過來帶路的小妞又是七拐八拐,終於在一座六層高樓前停下。
“幾位貴客,姑爺的婚禮就在這裏舉行,裏面請。”
嗯?
我居然在門口看見了張墓童。
那張墓童自然也看到了這邊,隨即,他顛顛地跑過來,問道:“師叔,你好了?”
“廢他麼的什麼話。老子愛好不好。關你屁事!”梅七翻着眼珠子罵道。
我和大牙噗嗤一下笑出聲。瞧見張墓童這貨吃癟,心情沒來由好很多。
“擦,趙二十,莫非想要幹一架?”張墓童嘴角帶着嘲笑,“別以爲你那個夥計成了青丘之城的姑爺,你也能一步登天!”
“你師叔說的對,廢他孃的什麼話!幹不幹?”
“幹!”張墓童雙眼一眯,就要出手。
“小兔崽子,給我住手!”突然,一道雄厚的聲音響起。接着,便看見一個花白頭髮,卻梳理得一根不亂的老頭走過來。
那張墓童大吃一驚,連忙躬身道:“師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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